合夥人特輯

超級神鷹之盾 2024

印尼的標誌性安全演習加強了國防部隊之間的合作和軍事互動

論壇成員

就在爪哇海岸附近,盟軍和合作夥伴軍隊隱匿於印尼和新加坡船隻的貨艙內,準備攻擊內陸幾百公尺處灌木叢和椰子樹叢中的模擬敵方哨所。部隊乘坐兩棲坦克和運輸船登陸,爬過海灘、朝內陸奔跑,部分地區被冒煙的迫擊砲遮蔽。幾分鐘後,在戰勝潛在對手後,聯合部隊拉起一道防線,美國海軍陸戰隊的直升機前來提供空中支援。

這次兩棲攻擊是「2024 超級神鷹之盾」(Super Garuda Shield 2024)多邊軍事演習的一部分。該演習於 2024 年 8 月和 9 月在印尼東爪哇和南蘇門答臘島舉行。這項年度演習於 2007 年啟動,是由印尼和美國士兵參加的雙邊陸軍對陸軍演習,並在 2022 年發展成為一系列國際學術交流、發展研討會和野戰操演。2024 年「超級神鷹之盾」共有 10 個參與國和 12 個觀察員國。

這項為期 12 天的演習強調國際合作夥伴關係,以及利用各國國防結構內的軍事行動。這種全領域、多軍種的嚇阻和作戰方法在整個地區內日益盛行。

在泗水(Surabaya),軍方領導人討論了戰略和戰術,包括如何識別和反擊網路入侵。巴農甘
(Banongan)、巴都拉惹(Baturaja)和西圖邦多 (Situbondo)附近的野戰演習包括混合兵種實彈射擊、聯合打擊操演、空降作戰以及印尼軍事靶場的兩棲攻擊等操演。為了促進社區參與,多國部隊在普斯拉特布爾(Puslatpur)修建了一條道路,並翻修了帕拉甘省(Palagan)的一所小學。

此次演習充分利用了各方軍隊的專業知識。「這是一個加強操作互通性和培養友誼的機會。」新加坡海軍作戰部長奧古斯丁・林(Augustine Lim)少將向《論壇》表示。「不僅是新加坡,這對所有國家而言都是一個好機會。」

2024 年 9 月,新加坡士兵在東爪哇的兩棲攻擊演習中建立爪哇海灘頭堡。
法新社/GETTY 圖庫圖片

方法一致

「超級神鷹之盾」也展示了各國軍種之間如何以盡量不重疊的方式協同工作。例如,在兩棲攻擊中,印尼國家武裝部隊水兵與海軍陸戰隊並肩作戰,而美國海軍陸戰隊也與水兵合作。來自日本和新加坡的士兵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超級神鷹之盾」的聯合作戰中心(Joint Operations Center,JOC)是這項合作行動的核心,快速傳遞資訊以幫助確保行動成功。聯合特遣部隊任務指揮官暨美國陸軍上尉吉恩・馬斯林克
(Gene Maslink)將聯合作戰中心描述為協調各國及其軍事部門的指揮所。

印尼國家武裝部隊指揮官阿古斯・蘇比揚托(Agus Subiyanto)上將和美國印太司令(USINDOPACOM)司令塞繆爾.帕帕羅(Samuel Paparo)海軍上將視察聯合打擊操演。該操演展示了聯合力量應對日益複雜的場景之能力。印尼和美國軍隊合作使用陸基飛彈、海軍火力以及載人和無人飛機,以識別和摧毀目標,然後評估損失。帕帕羅稱之為「未來的作戰方式」。

這項多邊跨軍種行動符合美國國防部建立聯合全領域指揮管制(joint, all-domain command and control,JADC2)的承諾。該承諾「提供了一種發展作戰能力的方法,以便在戰爭的各個層面、階段及所有領域,與合作夥伴一起感知、理解和採取行動,並以具有戰鬥力的速度提供情報優勢」。電信、感測器、處理流程以及太空和網路空間能力的快速進步使此類策略的需求增加。

「成功設計、開發和實施聯合全領域指揮管制需要清晰的願景,以及對跨軍種和跨域整合的日益重視。」
《戰爭困境》(War on the Rocks)網站在 2022 年報導指出。「歷史一再表明,勝利屬於擁有決策優勢的一方。」

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CSIS)於 2022 年 9 月的報告中稱,聯合全領域指揮管制是國防部共享空軍、陸軍、海軍陸戰隊、海軍和太空軍情報的機制。根據聯合全領域指揮管制策略,其目標是確保聯合部隊指揮官擁有「在所有作戰領域和整個電磁波譜中指揮聯合部隊所需的能力,以嚇阻並在必要時於全球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擊敗任何對手」。

美國印太司令部太平洋多領域訓練和實驗能力計畫(Pacific Multi-Domain Training and Experimentation Capability)經理安德烈・斯特里迪隆三世(Andre Stridiron III)博士告訴《論壇》,提升狀況覺知至關重要。安全、通訊和資料共享是盟友和合作夥伴在權衡對某種情況的可能應對時的關鍵考慮因素,無論是衝突或自然災害。「在按下紅色按鈕之前,我們必須完成最困難的部分:徹底了解威脅、了解整個過程。」斯特里迪隆說。

「『超級神鷹之盾』之類的演習表明人們對軍事整合的需求是存在的。」他補充道。「我們需要建立基礎設施,使軍隊能真正達到操作互通。」

加拿大作為該演習的長期觀察員國,於 2024 年首次參與。加拿大駐印尼國防武官史都華・泰勒
(Stewart Taylor)上校說:「這具體表明了我們的承諾,不僅是為了本次特定演習的成功,也是我們對該地區的承諾,即成為促進該地區安全和保障的值得信賴、可靠、持久的合作夥伴。」

聯合打擊操演展現了溝通對於多邊、全領域合作的重要性。「我們看得到真正的整合。」印尼國家武裝部隊聯合特遣部隊指揮官弗雷加・韋納斯・因基里旺 (Frega Wenas Inkiriwang)上校告訴《論壇》。 「我們成功地執行了任務。當我們在進行混合兵種或聯合演習時,我們不僅持續建立相互信任,而且還為士兵、水兵、飛行員和海軍陸戰隊員提供機會,提升他們的個人知識,並學習不同的作戰理論、不同的戰術、技術和程序。 」弗雷加表示。

東爪哇「超級神鷹之盾 2024」演習期間,一名新加坡海軍陸戰隊員正在瞄準目標。 法新社/GETTY 圖庫圖片

多邊接觸

國際部隊之間在戰術和個人層面上的交流是成功作戰的關鍵,也是印太多邊演習的重點,這還包括菲律賓的「肩並肩」(Balikatan)、泰國的「金色眼鏡蛇」(Cobra Gold)和澳洲的「護身軍刀」(Talisman Sabre)演習。隨著北韓、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俄羅斯的挑釁性言論和行動使地區緊張局勢加劇,此類演習鞏固了志同道合國家對自由開放印太地區的承諾。

「我在這些演習中的重點,始終是確保所有人都步調一致。」超級神鷹之盾演習期間,澳洲皇家海軍指揮官安迪・克勞斯(Andy Clowes)告訴本《論壇》。「我們在戰場場景中的互動,能反映出未來我們的作戰模式。戰鬥的關鍵實際上是從建立這些關係開始。因此,這在軍隊間的交流中總是很有用,從軍事角度(容易的部分)和從文化角度(通常為困難的部分)相互理解。」

參與者表示,演習已實現其目標:增強操作互通性、培養關係,以及提高規劃和進行聯合作戰的能力。「有一排士兵正在進行野戰演習。」駐汶萊英國陸軍 B 連暨第一皇家廓爾喀步兵團指揮官卡爾.施羅德(Carl Schroeder)少校告訴本《論壇》。「與我們的合作夥伴並肩工作⋯⋯他們受益匪淺。在這些實地演習中,我們的未來領導人建立了強大聯繫。」

「我們正在深化對彼此的理解,並學習如何共同解決問題,因為我們各自的幕僚作業流程有所不同。」施羅德說。「透過這樣的合作,我們能發現彼此的差異,同時找出步調一致的領域。」

岡山直樹(Naoki Okayama,音譯)中校告訴《論壇》,與盟國和合作夥伴建立信任並加強合作,這對日本陸上自衛隊的士兵「非常有益」。岡山說,透過空中和兩棲訓練,他們也學習到更多關於奪回島嶼的知識。

美國陸軍將操作互通性定義為「有條理、切實且有效率地共同行動以實現戰術、作戰和戰略目標的能力」。根據美國全球政策智庫蘭德公司(Rand Corp.)在 2024 年 4 月的報告,集體作戰可以利用合作夥伴的能力並填補戰力缺口、獲得使用設施和部隊的許可、促進清晰的訊息傳遞,以及降低成本。

隨著美國將中國視為其主要挑戰,美國盟友和合作夥伴之間的操作互通性日益成為戰略優先事項。地區軍事演習支持此一理念並持續成長,「超級神鷹之盾」從雙邊演習轉變為多國演習就是個例證。「美國在該地區的雙邊聯盟和合作夥伴關係是嚇阻中國威脅的關鍵要素,無論是因其為美國提供了途徑,或者我們的盟國提供了能力。」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高級顧問江史東(Christopher B. Johnstone)於 2024 年 3 月出席美中經濟暨安全檢討委員會(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作證時說。「隨著對中國意圖的擔憂越來越深,所有這些關係也在同時深化。」

江史東說,美國在該地區的盟友和合作夥伴之間的合作十分強勁。「儘管這些網絡未達到正式條約的的層級,但透過促進資訊共享、提高操作互通性以及更廣泛地向中國重申使用武力可能引發區域乃至全球反應,其對嚇阻的貢獻越來越重要。 」

「 超級神鷹之盾 2024」演習期間,印尼和美國軍隊在東爪哇舉行兩棲攻擊演習,以確保該地區安全。米格爾・A・雷諾斯
 (MIGEL A. REYNOSA)下士/美國海軍陸戰隊

放眼未來

科技的快速發展催生了對操作互通性和全領域合作的需求,以打擊行為不良者。太空技術的進步與網路領域的演進,正不斷擴展對傳統防禦效能的認知。

「超級神鷹之盾」的網路演習並非盟國和合作夥伴首次進行此類訓練,但對於印尼演習而言卻是新鮮事。此次演習在位於泗水的印尼海軍作戰訓練中心舉行,旨在提高技術技能、發展關係,並為日益複雜的網路計畫奠定基礎。演習的參與者來自印尼、新加坡、英國和美國。在最後的場景中,其中一個團隊試圖滲透由另一個團隊防禦的網路。

「我們將此作為發展基礎。」第 154 任務支援大隊指揮官暨演習協調人、夏威夷空軍國民警衛隊的協調人格倫・哈亞斯(Glen Hayase)上校告訴《論壇》。「展望未來,該計畫將使一切變得更加繁複,擴大跨國參與並為我們的夥伴國家進一步發展技術技能。」

網路入侵者以民用和軍事功能為攻擊目標,使電網、機場和醫療保健服務面臨風險。
「這就是網路的獨特之處。」哈亞斯表示。
「惡意網路行為者有機會在不至於達到衝突級別的情況下進行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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