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 1 月下旬和 2 月初，清晰可见的高空气球穿越美国大陆，随后被美国战斗机击落——让各国警觉到中共间谍活动的程度。
中国此前已在全球部署此类监控技术，以监视战略竞争对手，违反了国际法，并侵犯了数十个国家的主权。美国国防部发言人帕特里克·S·莱德 （Patrick S. Ryder）准将表示，近年来，东亚、欧洲、拉丁美洲、南美洲和东南亚上空均有类似的中国飞艇运行。在 2023 年 2 月的新闻发布会上，莱德表示：“根据我们的评估，这是更大规模的中国监控气球计划的一部分。”
然而，间谍气球只是中共总书记习近平领导下北京总体战略的一小部分，该战略不仅要打造世界上具备主宰力量的军队，还要打造具备主宰性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力量。习近平政府一直不惜使用一切必要手段来追赶竞争对手，实现军队现代化，其既定目标是主导战场和世界经济。
“中国可能是第一个将这种威权野心与尖端技术能力相结合的国家。这就像东德的监视噩梦与硅谷的技术相结合，”FBI 局长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在 2022 年 1 月的一次演讲中表示。在 20 世纪中后期大约 40 年的时间里，东德人受到警察机构的大规模监视，这些机构保存着数百万人的秘密档案。
为了从企业、政府、军队和大学窃取关键的工业和军事信息，中共使用了一系列技术，从间谍、诱捕、勒索和贿赂等传统方法，到依赖网络黑客和秘密数据收集的现代方法。除了利用政府机构和国有组织和公司外，中共还通过其文化中心孔子学院招募中国侨民，包括企业家、研究人员和学生，以及外国公民，来推进其计划。
窃取军事和商业机密不仅有利可图，而且具有战略意义。全球媒体公司经济学人集团的研究和分析部门经济学人智库（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的分析师尼克·马罗（Nick Marro）2023 年 1 月向英国广播公司（BBC）表示，这些机密让各国能“相对较快地在全球价值链上跃升，同时无需承担完全依赖本土研发所带来的时间和金钱成本”。雷表示，例如，与中国国有商业机构有关联的个人从美国农场挖出转基因种子，从而可以避免花费数十亿美元开展多年的研发。
偷猎军事技术
在军事领域的类似做法似乎已取得不义成果。中国军方研制的歼-20 隐形喷气式战斗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航空分析师表示，中共特工在 2007 年、2009 年和2011 年通过一系列黑客攻击入侵五角大楼的美国服务器来窃取核心技术。中共还获得了 1999 年在塞尔维亚坠毁的美国 F-117，使北京有可能通过逆向工程了解隐形飞机的能力。歼-20 的研发始于 2006 年左右，该款战斗机于 2017 年服役。随着 2015 年试飞次数的增加，新闻报道详细介绍了中国喷气式飞机与美国最先进的战斗机 F-22“猛禽”之间的明显相似之处。
2023 年 3 月，前美国代理国防部政策副部长詹姆斯·安德森（James Anderson）向福克斯数字新闻表示：“我们所知道的是，凭借间谍活动，（中国的）歼-20 获得了超越其正常发展轨迹的先进能力，这就是重点。多年来，他们从盗窃中获益匪浅。他们很好地利用了盗窃来的机密，开发出了一款先进的第五代战斗机。
它为中国人节省了时间和金钱。实际上，相当于我们补贴了他们研发预算的一部分，因为他们成功地窃取了我们的一些机密。最终，这会让我们的军人在战场上面临更大的风险。”
虽然中国政府监视战略竞争对手的资金成本难以计算，但“很显然，中国正在迅速削弱美国在航空航天技术方面的优势，”安德森表示。
此外，“中国的间谍活动损害了美国对太空通信能力、经济实力、关键基础设施安全和韧性以及我们在全球投射军事力量的能力的依赖，”美国退休情报官员尼克·埃夫蒂米亚德斯（Nick Eftimiades）在 2020 年 10 月为
《突破防御》（Breaking Defense）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写道。这是一本关于国防战略、政治和技术的数字杂志。
但是，“如果没有发生真正的战斗”，安德森表示，很难知道歼-20 相比猛禽究竟如何。在 2019 年的一篇题为《为何中国还未赶上：军事技术优势以及模仿、逆向工程和网络间谍活动的局限性》的文章中， 《国际安全》杂志质疑中国战斗机的能力。研究人员发现，“对歼-20 的性能是否接近 F-22 仍存在严重怀疑。事实上，中国匿名消息人士承认，中共匆忙将歼-20 投入服役，是为了应对南中国海日益紧张的局势，而由于能力上的差距，歼-20 不如 F-22。”该研究得出结论称：“中国努力发展国产飞机发动机使人们对中国是否已经在第五代战斗机领域迎头赶上美国的理论产生了质疑。甚至更重要的是，这还表明，中国所享有的模仿优势不可避免地存在局限性。”
中共对其他军队的大量技术进行复制或逆向工程。据《日经亚洲评论》报道，俄罗斯国防集团 Rostec 公司 2019 年指责北京复制飞机发动机、苏霍伊飞机、甲板喷气式飞机、防空系统、便携式防空导弹和中程地对空系统等技术。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于 2007 年创立了 Rostec。
分析人士表示，根据以色列-美国网络安全公司Check Point 2022 年 5 月的一份报告，中国政府继续以俄罗斯为目标获取敏感军事技术。据《纽约时报》报道，中共近年来试图利用网络钓鱼和黑客入侵俄罗斯卫星通信、雷达和电子战技术研究机构。
经济安全威胁
2022 年 7 月，英国和美国的高级情报官员警告商界领袖，特别是西方国家的商界领袖，中共对经济和国家安全构成“巨大”威胁。据 BBC 报道，雷向聚集在伦敦的商业高管和大学高层表示，中共有意主导关键产业。雷表示，中共“对西方企业构成的威胁严重程度甚至超过很多精明商业人士的预料”。据 BBC 报道，雷表示，中共正在对世界各地的公司进行间谍活动，“从大城市到小城镇，从财富 100 强企业到初创企业，从航空到人工智能（AI），再到制药等各个领域。”2018 年美国政府的一项研究确定，中国的商业机密窃取每年可能使美国损失高达 3.8 万亿元（约合 5,400 亿美元）。
埃夫蒂米亚德斯在《突破防御》中写道：“中国的情报行动是现代第一个采取全社会方式为基础的行动。正因为如此，中国的间谍策略有时较为拙劣，几乎没有标准的间谍活动（加密通信、秘密情报点等），而是依靠各种公民进行的大量间谍活动，以及由于缺乏实质性的惩罚措施，中国特工在暴露后，总是能逃脱法律制裁。”
专家们认为，中共胁迫和威胁其公民、商业机构、侨民以及中国学者和外国研究人员为其情报收集网络做出贡献。据埃夫蒂米亚德斯称，中共至少开展了 500 个所谓的人才计划，以争取西方学者和商业专业人士的参与。
他写道，大多数特工在中共的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情报局、国家安全部（中共民事情报机构）或国有企业的指示下工作。
然而，中共的全社会方式只是其战略的一部分。雷说，它还部署了网络间谍活动，以“大规模作弊和窃取”。“其黑客计划的规模，以及其黑客窃取的个人和企业数据量，比其他所有国家的总和都要大，”他向 NBC 新闻表示。
遏制中共计划的尝试总体上都未起到效果。尽管中国政府在 2015 年与美国签署了一项协议，承诺不从事“网络窃取知识产权，包括为谋取商业优势而窃取的商业秘密或其他商业机密信息”，但据称中共在一年内就违反了该协议。
据 BBC 报道，英国安全局军情五处负责人肯·麦卡勒姆（Ken McCallum）表示，英国和美国已与 37 个盟国和伙伴国分享了有关中共网络威胁的情报。据 《纽约时报》报道，近年来，网络安全专家通过跟踪数字踪迹，将很多网络攻击与明显与北京有关联的黑客联系起来。2020 年，美国起诉了中国的黑客，这些黑客渗透到美国和其他国家的 100 多家企业、非营利组织和政府机构，窃取知识产权和情报信息。据《纽约时报》报道，这些黑客与 APT41 有联系，后者是一个与中共有联系的组织。截至 2023 年年中，这一起诉仍在进行中。
在过去十年中，中共还以印太地区经济体为目标。据《纽约时报》报道，美国安全公司思科 Talos 报告称，一群被称为“野马熊猫”（Mustang Panda）的黑客从其在中国的基地攻击了印度、缅甸和台湾等地的组织机构。与此同时，根据美国信息安全公司SecureWorks 的说法，从 2012 年至 2017 年，总部位于中国的 Bronze Butler 组织试图窃取日本科技公司的知识产权。据该公司称，Bronze Butler 利用计算机系统中的软件缺陷和安全漏洞伪装成受信任的实体并获取敏感信息。
位于硅谷的咨询公司 Constellation Research 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Ray Wang 向 BBC 表示，据称中国在其间谍活动中以关键技术领域为目标，包括航空航天和航空设备、制药开发、生物工程和纳米技术，以生产用于医药、纺织品和汽车等其他行业的材料。中共的间谍活动优先考虑与其经济战略相一致的技术，例如其“中国制造 2025”产业政策、五年计划和其他政策文件，这些文件确定了其技术、商业和军工企业的差距。埃夫蒂米亚德斯表示，这反映了 “中国的公开和秘密行动目标之间的一致性”，他在 2020 年的一项名为《中国间谍系列——行动和战术》（A Series on Chinese Espionage — Operations and Tactics）的研究中分析了近 600 起中共批准的情报收集工作。
间谍战
在许多方面，间谍活动是战争的组成部分，是破坏对手经济繁荣的战略之一。分析人士指出，商业机密窃取最终导致国内生产总值缩减，并导致目标国家的就业岗位流失。窃取专有商业信息不仅会带来不公平的竞争优势，而且会逐渐削弱竞争对手的经济繁荣。
盟友和合作伙伴必须采取更多措施打击中共的间谍活动。尽管各国已经尝试了外交政策措施，并就更严厉的贸易政策进行谈判，但这些措施仍然不足以阻止中共的全球间谍活动。因此，志同道合的国家正在寻求扩大国际协调，并利用和扩大联盟，以加强国际规则，并根据现有法律加强执法。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近年来，许多国家挫败了中共的高调窃取企图，并加大了起诉力度。例如，2023 年 1 月，美国判处郑晓清（音译）两年监禁，罪名是窃取他当时的雇主通用电气（GE）电力公司与设计和制造燃气轮机和蒸汽轮机有关的信息，包括专有的叶片和密封件。
雷说，美国司法部每 10 小时就启动一次涉及中国的调查，目前有 2000 多起案件正在进行中。美国还于 2022 年11 月判处中国公民徐延军 20年监禁，罪名是密谋窃取包括通用电气在内的美国航空航天公司的商业机密。据报道，徐延军是第一名被引渡到美国接受审判的中国情报官员，他通过在另一个数据文件的编码中隐藏信息并将其发送给中国来窃取信息。据福克斯商业新闻报道，FBI反间谍助理局长艾伦·科勒 （Alan Kohler）称，徐延军的行为是中共“国家支持的经济间谍活动”的一种形式。“对于那些不信中国真正目标的人来说，这应该敲响了警钟。他们正在窃取美国技术，来发展他们的经济和军事，”科勒表示。
同样，英国军情五处也大幅加大了打击中国间谍活动的力度。麦卡勒姆向 BBC 表示，2022 年，该安全机构进行的与中共有关的调查是 2018 年的七倍，而且这个数字还在继续攀升。
增加反制措施
鉴于中国政府通过窃取商业秘密和技术可以获得很多好处，盟友和合作伙伴必须继续向从事此类秘密非法活动的个人和组织施加更高的代价。
就美国而言，它正在反击中共窃取半导体技术的企图。2022 年 10 月，美国宣布出口管制，要求任何使用美国软件或工具的芯片制造商在向中国出口芯片之前获得许可证。
这些措施还阻止美国公民和永久居民为某些中国芯片公司工作。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在新措施中，“使用外国直接产品规则将阻止世界各地的公司向未经美国政府许可从事人工智能和超级计算活动的中国公司或组织销售先进芯片，前提是这些公司使用美国技术制造芯片，全球几乎所有半导体公司都使用美国技术制造芯片。”据《华盛顿邮报》报道，这些措施将使中国公司和军事组织更难以获得其他国家使用美国工具和设计制造的技术产品。
美国政府采取了更严厉的措施，通过加大保护关键基础设施和敏感计算机网络的力度来阻止网络间谍活动。它还与私营部门合作，以减少网络空间的恶意活动。
此外，与盟友和合作伙伴建立安全伙伴关系已成为保护整个印太地区及其他地区计算机网络、阻止间谍活动的日益重要的优先事项。例如，包括澳大利亚、印度、日本和美国在内的四方合作伙伴关系成员已承诺在网络领域开展合作和共享信息。该地区的其他国家也在以新的方式进行合作，例如进行与网络相关的军事演习，以帮助开发技术和能力，打击网络窃密和其他威胁。
各军队和国家已经意识到，对关键基础设施的网络威胁是当今国家面临的最大挑战，而且危险只会变得更加复杂。官员们表示，为了应对这些挑战，美国及其盟友和合作伙伴正在寻求更好的方法，向从事经济网络间谍活动的对手施加外交、经济和信息代价。协调一致的区域和国际反应可能最有希望迫使中共改变行为，并遏制中共间谍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