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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帶一路(One Belt, One Road 或簡稱 OBOR)」基礎建設計劃大張旗鼓展開以來已逾十年,其執行過程內不斷招來非議,這也引發臆測,認為中國共產黨(CCP)總書記習近平正試圖就其簽署之政策進行又一次的品牌再造,以因應他於中國境內所面臨的空前挑戰。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PRC)官媒報導,習近平在 2022 年 11 月中旬舉行之亞太經濟合作會議(Asia-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APEC)上,呼籲諸國「攜手構建亞太命運共同體」。 他談到,這個由 21 個會員國組成的論壇,除其他措施外,應「在總體經濟政策上強化合作,打造更緊密的區域供應鏈與產業鏈⋯⋯藉此促進更穩定的區域經濟整合。」
2022 年 12 月上旬,雪梨科技大學澳中關係研究所(Australia-China Relations Institute)副教授瑪麗娜・張(Marina Yue Zhang)博士於線上新聞雜誌《外交家》(the Diplomat)中寫道,「習近平眼中的亞太命運共同體,是以中國為『樞紐』,並以軸輻模型(hub-and-spokes)與其他個別國家連結的供應鏈分佈網路。」
類似的描述亦經常用來形容「一帶一路(OBOR)」計劃。這項問題叢生的跨洲計劃,讓世界銀行(World Bank)與其他機構紛紛羅列參與國面臨的風險,包括積欠中國債權人而導致負債累累、成本超支、工程粗糙、貪腐、破壞環境與喪失主權等。而後,中國共產黨(CCP)官方外宣便致力將其重新包裝為「一帶一路(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或簡稱 BRI)」計劃。
出於上述擔憂,包含孟加拉、印尼、馬來西亞以及馬爾地夫等印太國家已取消、縮小規模或重新協商「一帶一路」計劃。 2022 年初,斯里蘭卡國內經濟崩盤陷入違約危機,該國領導人懇求中國官方針對可倫坡債務進行重組。 分析師指出位於印度洋的漢班托塔港(Hambantota Port)就是一件令人憂慮的案例。該設施在中國「一帶一路」計劃資助之下興建,但在斯里蘭卡無力償還帳務後,其控制權便落入中國國有公司手中。
北京當局以更名的方式重新包裝「一帶一路」,未能平息人們對該計劃是特洛伊木馬的擔憂——提供發展援助只是中國擴展政治與軍事力影響力的手段。如漢班托塔港,可能在當地相關當局未監督的情況下,允許中國海軍艦艇進出。 根據印度《經濟時報》(The Economic Times)報導指出,就在習近平於泰國曼谷舉辦的亞太經濟合作會議對各國領袖發表演講前幾日,中國官方正沸沸揚揚地駁斥巴基斯坦西南部圍繞「一帶一路」計劃的大規模抗議之相關報導。
2015 年時,中巴經濟走廊(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正式啟動,被吹捧為耗資 620 億美元,長達 3,000 公里網絡,包含道路與鐵路連結、工業區與管線,連接中國西北部新疆地區與巴基斯坦瓜達爾(Gwadar)漁村,使中國政府得以進出具重要戰略性地位的阿拉伯海貿易路線。
《經濟時報》2022 年 11 月的報導指出,由於中國(PRC)在瓜達爾港(Gwadar)建設深水港而導致當地社區陷入混亂。該地出現大規模示威,並威脅封鎖港口以抗議中國對當地政府的影響。升高的安全措施與中國拖網漁船扼殺了當地漁民的生計。 (圖:2016 年,巴基斯坦海軍人員在一艘中國貨櫃船準備離開瓜達爾港時站崗。)
諸多不滿開始蔓延並浮出表面。
巴基斯坦《黎明報》(Dawn)於 2021 年底的一篇社論指出:「瓜達爾港長期被描繪成中巴經濟走廊(CPEC)的瑰寶,但在計劃實施的過程裡,該城鎮卻儼然成為安保國家(security state)的體現。」 「該港口遠非經濟繁榮的預兆,而卻正好相反。 既有的貧困情況不斷惡化,人民的行動自由也受限於維安部隊,一舉一動都無端遭受質疑。 很多人說,他們站在自己的土地上,感覺卻像是異鄉人。」
就在瓜達爾內亂持續的同時,因中國政權嚴峻的新冠病毒防疫措施,導致中國國內各地城市與大學亦爆發歷史性抗議活動。 這是中國許多年來規模最大的抗議活動,其主張包括呼籲習近平辭職下台,而他在幾周前才剛第三次連任任期五年的黨主席職位。此次抗議似乎影響官方放寬封控與大規模檢測。
北京的「清零政策」策略也嚴重影響到中國經濟,工廠和企業經常關閉以遏制病毒的傳播。 同時,世界各地民主國家正在將其經濟和供應鏈與中國脫鉤(decoupling),其中原因包括中共在台灣海峽及南海的好戰情緒、於新疆侵犯人權與強迫勞動的行為,以及其懲罰性貿易行為。
根據美國威廉與瑪麗學院(College of William & Mary)AidData 研究室,於 2022 年 12 月發表的報告《傳遞一帶一路》(Delivering the Belt and Road)指出,習近平面臨的一系列挑戰致使一帶一路計劃岌岌可危。 「其面臨嚴重逆風處境:經濟放緩、負面宣傳,以及有無數借款國因無力償還債務而陷入債務危機。」
再次擦脂抹粉也無法掩蓋這些瑕疵與污點。
張博士在《外交家》中寫道:「從幾個原因即可看出,在可預見的未來裡,習近平想實現建立亞太社區的願景,至少在治理層面上是不可能的。」 「首要原因是,中國附近的亞洲鄰國早已接受美國主導的自由與民主世界秩序。 而崛起的中國專制政權,被這些國家視為安全挑戰。」
照片來源: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