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施罗德中尉/美国海军、美国太空司令部太平洋联合综合太空团队
美国及其盟友和合作伙伴正处于新兴机遇时代的最前沿。近年来,太空在全球共同体中的关键角色获得了大量关注。根据 2020 年 6 月发布的美国《国防太空战略摘要》,美国国防部(DOD)的指导书明确表示:“太空已成为一个独立的作战领域,需要在整个组织改变政策、战略、运营、投资、能力和专业知识,以适应新的战略环境。”
盟友也认识到了太空在潜在冲突中的角色,澳大利亚政府在其 2020 年部队结构方案中表示:“国防部需要能够利用陆基和/或天基系统直接有助于太空领域作战结果的能力。”宣布太空(包括轨道和陆地资产)是潜在冲突地区,这是前所未有的,需要创新的方式来确保太空是一个安全、可持续和稳定的国际环境,以便用于民事、商业和军事用途。
日本航空自卫队驻美国太空司令部(USSPACECOM)联络官安食俊英(Toshihide Ajiki,音译)上校表示:
“我们正处在太空时代的巨大变革之中。在外太空发生重大事故或冲突前,国际社会急需建立太空领域的新标准。我相信,真正的合作始于共同的需求和建立信任。”
然而,国际社会缺乏太空领域的正式议定行动规则 (标准做法和行动)。合作对塑造安全、繁荣的环境至关重要。尤其在印太地区,一些国家可能还不具备本国的太空能力,需要与这些国家开启和建立合作伙伴关系。
国际合作无疑始终是太空事业的核心,这种合作始于1967 年的《外层空间条约》(OST)。在联合国会员国中,已有 105 个国家批准了这一条约,25 个国家签署了这一条约,令其成为国际社会遵守的覆盖面最广的太空相关原则。这些原则包括访问和探索太空的自由,太空作为公域不得主张主权,以及将外太空用于和平目的。
虽然《外层空间条约》相关的原则主要针对当时占主导地位的航天国家(美国和苏联),该条约为这一新兴产业提供了重要基础。后续协议明确了太空物体责任 (如卫星或载具)、物体登记以及将传统国际法扩展到太空等问题。不过,太空事业中的大多数规范是由于各国太空能力在物理、技术和财政上的限制而出现的。换言之,大多数非正式规范是由于需要以及共同利益而诞生,以最大程度挖掘太空能力的潜在效益。太空能力受限于一国的资源,以及资助、建造、发射和维护轨道资产的能力。
1967 年以来,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太空比以前更易于进入了。通过商业、学术和民用创新,任何人只要负担得起,就能享受太空能力的效益。商业公司提供太空旅游,出租其系统上的带宽,并为民用和学术项目提供发射服务。世界通过卫星传输进行通信和导航,并有覆盖全球的选择,包括美国的 GPS、欧盟的伽利略、俄罗斯的全球导航卫星系统(称为 GLONASS)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的北斗。
在卫星通信、环境监测、情报、监控和侦察、导弹预警以及定位、导航和定时等领域,军事能力大大受益于太空能力。此类进展扩大了行动范围,以及预测和应对全球危机的能力。随着太空能力应用增加,建立规范是下一个关键步骤,以确保太空仍是一个安全、可持续的领域。对于太空中的军事活动来说,这一点尤其如此,而合作伙伴关系是确立这些规范的关键途径。
近年来,开展了几项工作来解决这个问题。2020 年10 月,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公布了《阿尔忒弥斯协定》,旨在建立框架,“设计用于指导21世纪的民用太空探索和使用”。截至 2024 年 4 月,已有 39 个签字国,包括澳大利亚、印度、日本、新西兰、新加坡和韩国,这套指导准则富有前景。不过,俄罗斯和中国不是签字国。阿尔忒弥斯原则的核心是和平利用太空、透明度、互操作性、应急援助、物体登记和活动冲突消除等问题。这些原则虽然以民用领域为主,也可以指导商业和军事太空活动。
联合国也强调指出国际公认标准的重要性。2020 年12 月通过的一份联合国决议确定“所有国家需要合作,通过进一步制定和实施负责任行为的规范、规则和原则,减少对太空系统的威胁”。2021 年 7 月,联合国秘书长针对该决议的一份报告列举了太空中的潜在威胁和安全风险,以及“可被认为负责任、不负责任或具有威胁性的行为和活动,以及其对国际安全的潜在影响”。该报告还确认了国际法在外太空的适用性,提供了规范和行为的全面蓝图,可依据这些规范建立合作伙伴关系。
2023 年 2 月,美国太空司令部建立了美国国防部行动的负责任太空行为准则。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表示,这些准则“是美国政府自愿遵守的无法律约束力的准则和最佳实践的重要补充”。这些准则总体上呼吁实施专业的操作标准,限制碎片,避免有害干扰,确保安全分离和轨道,并提供增强轨道安全性和稳定性的通知。建立了坚实的基础后,让合作伙伴参与进来是巩固这些倡议的关键。
虽然有很多提案和不具备约束力的框架,但尚未敲定全球性的规范。这为新兴和成熟的太空国家都提供了机会。
在太空中存在且有本国能力的国家寻求建立规范,以加强安全和安保。与此同时,新兴的太空国家意识到了太空提供的机会,与成熟太空国家的合作伙伴关系提供了互利关系。
例如,美国在整个太空事业中具有强大的能力,将受益于建立强大的全球合作伙伴网络。通过此类合作伙伴关系,美国将获得更多的发射地点,而合作伙伴国家将受益于美国的知识经验,从而加强其太空相关工作,培育互操作性。
美国太空司令部提供了几种启动合作伙伴关系的选项。太空情势感知数据共享协议根据各伙伴国家的能力和需求量身定制。通过夏威夷的丹尼尔·井上亚太安全研究中心和科罗拉多州的美国太空军国家安全太空研究所等机构,可向合作伙伴提供教育和培训。综合全域演习中也加入了太空相关行动,如菲律宾的“巴利卡坦”、泰国的“金色眼镜蛇”和印度尼西亚的“神鹰之盾”,让各国部队进行合作、分享经验教训、实施最佳实践。此外,美国太空司令部的大规模太空监控建模和模拟项目“全球哨兵”(Global Sentinel)在 2024 年迎来了第十个年头,已有 20 多个合作伙伴国家参与。
太空是一个新兴领域,可能在未来的冲突中起到作用。国际规范有助于确保太空是一个可预测、安全和可持续的环境,让所有国家受益。要在整个国际社会建立此类规范,合作伙伴关系和合作起到核心作用,新兴太空国家和成熟太空国家均希望收获成果。通过以信任和现有可靠标准为基础的互利关系,太空可成为一个在未来多年带来繁荣的前沿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