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
下一代 海军
新西兰约翰•马丁 (John Martin) 海军少将为未来几十年的防御奠定多边基础
《论坛》工作人员
约翰•马丁海军少将于 2015 年 11 月 30 日担任新西兰皇家海军 (RNZN) 司令。2016 年，新西兰皇家海军迎来成立 75 周年纪念。在马丁的三年任期内，新西兰皇家海军致力于提升作战能力和做好新舰接收准备，这些新舰将有助于新西兰皇家海军在 2020 年及以后更好地遂行海上任务。马丁还是新西兰全政府无线电网络以及海关投资委员会的委员。他在 1996 年获授五等新西兰功绩勋章后，于 2003 年再次获授四等新西兰功绩勋章。
在出任海军司令前，马丁是新西兰国防军司令的能力助理主任。在这个职位上，他充当的是新西兰国防军能力建设负责人的角色，管理着从能力界定到废除的整个能力生命周期。此外，他还是新西兰《2014 防务评估报告》的副总编以及《2015 年国防白皮书》的副总编，前者是关于国家安全环境的战略评估报告，后者则是对新西兰国防军到 2035 年的任务、能力和财政需求予以明确的纲领性文件。
请再对《论坛》谈谈您的职业发展道路。您从雷达标图员起步升到了高级领导层，这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我在 1979 年参军，最初是一名雷达标图员，不过当发现自己希望有机会指挥军舰后，我在 1980 年成为了一名委任军官。
完成军官培训后，我先后在新西兰皇家海军、英国皇家海军和美国海军的舰船上服役，担任过舰桥值班员、海上空中交通管制员教官、护卫舰领航员、主要作战军官并最终升为舰长。
“提卡哈”号护卫舰舰长是我在海军舰艇部队担任过的最后一个职位，后来我在很多作战参谋岗位上任过职，也从事过负责领导力发展、项目组合管理、作战规划和能力发展等工作。
作为新西兰皇家海军的一位高级领导者，我还担任过负责海上舰队指挥的海上军种部队司令，也担任过负责新西兰国防军能力发展的职位。
您认为是什么让您取得了这样的成功？
在整个职业生涯中，我都很乐于与我那些杰出的同事共事，我们在良好的工作环境中为一桩有价值的事业而共同努力。要在军事职业中取得成功，你必须目标明确、不屈不挠且意志坚定。
我成功主要得益于为我的事业提供支持的家人和对我提出不同能力要求的各种任职岗位。
在出任海军司令之前，您职业生涯中有哪些亮点？
一大亮点是我有机会指挥“提卡哈”号护卫舰，以及在此期间我率领全舰实施的一系列部署活动。
此外，我还十分荣幸地成为军官培训学校负责人，为我们军队培养下一代军官和领导者。时至今日，他们中有许多人仍在军中服役，并在事业上取得了相当的成就。
作为海军军种组成部队司令，我在我们海军的繁忙时期领导着我们的舰队，其中包括派遣一艘军舰参加“环太平洋”军演。自我国在 20 世纪 80 年代后期退出《澳新美安全条约》后，这样的行动还是首次。我们还发展并配备相应能力，投入近海巡逻舰在南大洋开展例行巡逻，同时我们也在东南亚地区展开例行部署活动。
从影响力、范围和挑战上看，能力助理主任一职对我而言至为关键，这个职位需要我与政府机构、整个国防部门以及工业界一起合作，共同描绘未来国防军的面貌。
当然，我当前的职位也是一个亮点，同时也是我职业生涯取得重要成就的体现。领导新西兰皇家海军是我的荣幸。
您是在 2001 年到 2003 年 8 月这段时间担任“提卡哈”号护卫舰舰长的吗？
如我先前所言，这是我职业生涯中的光辉时刻，这也是大多数年轻的舰桥值班员孜孜以求却少有人实现的目标。在我担任舰长期间，这艘舰船曾被部署到澳大利亚、东南亚、中国、韩国和日本。我们还在阿曼湾遂行过海上拦截任务，这也是我个人对全球海上安全所做的贡献，我对那次任务十分满意。
我们与许多国家的海军在共同的目标下合作共事，也正是这段经历让我得出结论，我国海军与我们的“大表哥”[译注：澳大利亚]一样专业且表现优异。
为什么《国防能力计划》对《国防白皮书》而言十分重要？
《国防白皮书》描述了新西兰对国际战略环境和我们国家安全利益的看法，以及国防如何在这方面贡献力量，政府对国防军所担负的角色和任务有何期待。
《国防能力计划》是《国防白皮书》的配套文件。它详细列出了国防军为实现政府国防政策目的所需的能力范围。它还有助于工业界为可能的国防装备采购和服务提供做好准备。
通过对我们如何发展以及如何产生政府想达到的效果进行定义，《国防能力计划》在塑造我们的能力发展计划与主要军备采购计划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新西兰皇家海军需要做些什么来为实现 2020 年或 2035 年的目标做好准备？
2016 年《国防白皮书》对我们提出了新的任务要求。它还强调了新西兰与盟国、重要伙伴国、工业界以及朋友在国防与安全上保持关系的重要性。
“奋进”号供油船正一起巡航。 [新西兰皇家海军]
对海军来说，这包括升级护卫舰、采购一艘新油船、采购一艘舰艇来替代海军的潜水支援舰和先前退役的勘测和海洋研究船。政府还透露要在当前两艘海上巡逻舰的基础上增加一艘冰区加强型巡逻舰。所有这些装备都需要在 21 世纪 20 年代初投入使用，因此新西兰皇家海军在此期间的主要工作是准备好必要的人力资源、保障措施以及操作流程来利用这些新装备。我想把这样的海军称作“下一代海军”——蓝图已经画好，我们只需按图实施即可。
面向 2030-2035 年的初期准备工作，在目前来看主要涉及如何定义“下一代之后的海军”。在以 2035 年为节点的时间框架内，我们可以预见当前的安扎克级护卫舰已被某种作战能力取代，但这种能力是以何种形式呈现目前还属未知，这也让它充满各种令人兴奋的可能性。技术、学习与训练的方式、支援机制、对新一代海军官兵的期望、作战概念、我们的未来文化、在何处设立海军舰船基地……我们明年对海军的未来面貌进行定义时，要对上述所有问题进行探讨。这件事完成后，我们会立刻开始规划并实施必要的转型。
您在 2015 年担任海军司令后，最希望在任期内实现的目标有哪些？
我有三个目标：首先，对我们的领导阶层进行投资。我需要引领和指导我们未来的高层领导者，让海军能够引导并影响关于海军能力、海洋价值和力量生成的辩论。
其次，我要通过感谢那些已经离开的人、颂扬并表彰那些正在服役的人以及展望我们激动人心的未来，来庆祝海军成立 75 周年。
我的第三个目标是为“下一代之后的海军”奠定基础。我们需要开始进行转型，这样我们才能采用并掌握将于 2030 年交付给我们的新技术装备。这意味着我们要对工作、职业结构与能力进行重新审视。我们还需要考虑用什么新方法来完成任务。
您对那些打算加入军队的人有何建议？
加入吧！军队为很多人提供了很多适合的职业选择和机会。军队与好莱坞电影中塑造的典型形象完全不同，它是一个充满动态变化的组织，既能帮助人员发展，又能实现为国家提供安全保障的更高目标。
军事职业可为许多不同领域的成功发展奠定基础，私营企业、定义更为宽泛的国防与安全部门抑或政府部门莫不如此。
新西兰皇家海军和新西兰国防军当前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在战略层面上，维持海域感知对新西兰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安全问题。考虑到我国海域面积广袤，这一直都是一个非常严峻的挑战。从人口和经济规模看，新西兰是一个相对较小的国家；不过，我们也是一个海洋大国，有着面积世界第四的专属经济区 (EEZ)。 2016 年，在我们的海洋安全论坛上，我们提出了一个说法，即我们也许是一个小国，但同时也是一个“海洋大国”。我们对周边区域之外的海域也负有责任，比如支援太平洋岛国对其专属经济区进行巡逻，在更遥远的海域为国际行动贡献力量。
新西兰国防军作为一个组织，需要达到政府的期望，在紧张的财政预算内完成自己的使命。
尤其是对新西兰皇家海军来说，我们需要响应政府日益频繁的召唤，应其要求展开行动，同时还要打造一个能够为我国提供各种未来海上选项的组织。这两大任务需要我们在相互冲突的时间范围内谨慎平衡资源（通常是相同的资源），因此，我们也需要对期望达到的目标实施谨慎的管理。
具体而言，我们需要继续发展可部署作战能力（舰船、飞机、扫雷团队）、发展联军海上行动指挥团队，同时还要训练出可以作为任务小组部署的部队。我们还需要管理因装备更换升级带来的能力空隙。在接下来的五年中，我们将生成并整合新的能力，这是因为我们将对 20% 的海军舰艇更新换代，我们的舰船会变得更为精密复杂，舰队规模也会相应增大。
确保我们拥有适当数量的富有经验的合格人员是一个长期挑战，这并非新西兰皇家海军独有的问题，只是由于我们的规模较小，其产生的影响得到了放大。在行动能力和行动选项方面，人员和舰船数量一样，都是成败的关键所在。
不过，与这些挑战相伴而来的还有机遇，包括技术利用、智能操作、快速创新和转型的机遇。这也是探讨和定义“下一代之后的海军”如此重要的原因。
您为什么认为多边途径对于地区安全十分重要？
虽然每个国家对处理安全挑战的最好办法都有自己的观点，安全却无疑是所有国家的共同目标，共同努力应对这些挑战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不过，要做到这点，我们需要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法律和一套帮助我们有效沟通和实现这些共同目标的框架。各种多边机构可提供实现透明度和可预测性的机制。与双边途径相比，多边途径让各国能在更广范围内共享观点、情报和专业知识，加深各国对国际战略环境以及相互之间的了解。
对于我们新西兰皇家海军来说，重要的一点是记住我们负责的区域包括南极和南大洋，这也是我国政府和海军日益关注的区域。“南极条约体系”就是多边途径能取得怎样的成就的一个很好例子，这个例子涉及到占全球相当大面积的一片区域，而且还有多个国家对这片区域提出了往往是相互重叠的领土主张。由于南极条约体系阐明了各国的共同利益，并通过坚定的多边承诺对这些利益加以保护，相关国家已成功且和平地对南极大陆进行了几十年的管理。
您认为印亚太地区未来几年中最大的安全问题是什么？
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正面临诸多挑战。也许这并非印亚太地区独有的情况，但在这里表现得更加明显：
- 涉及多个国家的海上争端有可能迅速升级。
- 离我们更近的问题是跨国犯罪和非法捕捞正在破坏许多太平洋小岛国家的边界管控能力。
- 人口增长也对国际渔业与其他资源造成越来越大的压力。
还有大量的非地理安全问题，如暴力极端主义（其带来的影响也随着对技术手段的利用水平提高而加剧）以及日趋严重的网络威胁。
为什么说维护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对新西兰尤为重要？
新西兰是一个小国，因此我们要依靠基于规则的稳定国际秩序来提供公平竞争的环境。对我们来说，这意味着在这套体系之下，所有国家，无论其规模大小、经济实力和战略分量，都被赋予了相同的权利。
新西兰皇家海军将如何帮助盟友应对印亚太地区的这些挑战？
作为一支防卫力量，我们经常在印亚太地区进行部署，与志同道合的国家接触并提供支持，共同维护地区和全球安全。每年，新西兰国防军在印亚太地区都要参加 100 多次单一军种、多军种联合以及多国联军的演习或活动。
我们与盟友一起展开海上行动来为地区的共同态势感知提供支持。我们还投入装备参与多国海上安全演习和行动，包括在我国海域主办多国演习，比如 2016 年 11 月在奥克兰附近海域主办的东盟防长扩大会议 (ADMM+) 海上安全野战训练演习。
我们还是“五国联防协议”以及“西太平洋海军研讨会”(WPNS) 之类组织的活跃成员，同时我们也积极为各种安全机制贡献力量，如参与“西太平洋海军研讨会”的《海上意外相遇规则》的制定和最终
实施。
海军只是新西兰国防军的一部分，我们也与包括国防部在内的其他更广范围的国防组织开展合作，共同评估战略环境，发展和引入新的海军能力。我们还通过诸如东盟防长会议之类的双边和多边渠道，贡献我们关于海上安全的观点和专业知识。
总的说来，新西兰的优势在于我们能够通过多边合作和发展稳固国际关系，来确保我国政府以及我们的盟友与伙伴的经济与安全目标得到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