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习俗栏目

摇滚歌手 崔健

称他的音乐未变但中国已变

美联社供图供稿

中国摇滚乐教父崔健称,即使全世界都已经改变,但他在新专辑中传达的对个人自由的基本诉求却依然如故。

这位因在 1989 年天安门抗议事件中选择站在游行示威学生一边而失去政府欢心的摇滚歌手表示,他现在的歌曲中所传达的信息可能和以往并无不同,但是由于中国发生的种种变化,“人们对它的理解方式可能变了。”
崔健表示,现在的中国和 1980 年代那个受到严格控制的社会已经截然不同,个人财富的不断增长,让国人有机会四处旅游,更好地把握自己的私人生活。他说: “他们获得挣钱的机会,这是个巨大的变化。”

但同时,其他方面并没有改变。身着时尚商务套装、头戴标志性红五星白色棒球帽的崔健指出,人们的言论自由仍然受限,“不要黑白分明地表达观点,可以谈论一些灰色的东西,然后安全地表达出来。”

崔健 11 年来首次推出的这张专辑名叫《光冻》。他说,希望自己的音乐能够启发人们思考,想想为什么有的东西多年来静止不变,然后“想想你是要接受它,还是试图温暖它、改变它,或者打碎它。”

现年 54 岁的崔健是在北京歌舞团担任小号手期间开始自己的音乐生涯的。在歌舞团工作的六年间,他利用业余时间从事歌曲创作,并成立了一支乐队。1986 年,崔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的电视直播演唱会上演唱了自己的标志性歌曲《一无所有》,并成为中国摇滚乐萌芽的标志。

这首歌唱渴望和破灭的希望的歌曲,后来成为六四运动中呼吁民主的示威学生的非官方主题曲。就在政府派出坦克和军队镇压学生运动前几天,崔健在天安门广场为学生献唱。

后来,中共当局拒绝批准他在首都北京举办音乐会,并对他创作的歌曲进行审查。2005 年,崔健得以在北京某体育馆举办个人演唱会。2006 年,他在上海与滚石乐队同台演出,和米克·贾格尔 (Mick Jagger) 一起演唱了《野马》一歌。

崔健说,在今天人们的眼中,他更多地是一个“老人”,而非叛逆者,是电视上一张熟悉的面孔,但不再具有影响力。“他们不关心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只关心你的年龄。”崔健说,“他们关心你说的是不是他们想听的,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思考严肃的问题。”

“我不愿被称为中国摇滚乐教父,宁可说我是中国摇滚乐的孙子。”崔健说,“我想继续做点事。我不想就坐在那里,告诉别人你该怎么做。我不喜欢那样。”

尽管如此,崔健还是表示,今天的中国享有更多的言论自由。他同中国所有艺人都必须做的那样,将《光冻》的歌词提交给有关当局审查,但出乎他意外的是,歌词居然没有被要求修改,不过这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对歌词进行了自我审查。“自我审查总是会有的。”

《光冻》是崔健 2005 年以来推出的首张专辑,尽管里面的多数歌曲至少在五年前就已经完成。崔健说,他觉得这张专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他是自己当“自己的老板”,所以不着急。

据崔健的经纪人尤尤介绍,该专辑在 2015 年圣诞节当天在 119 个国家发行,包括美国和日本。为进一步跟进专辑发行,崔健还将在 2016 年下半年,在中国的北京等城市举办演唱会。

中国一些评论人士对新专辑不以为然,说里面旋律简单,而歌词则使用了一连串经典谜语,晦涩难懂。“我要说的是,它们是更有力量、更为原创的音乐,即便里面有丰富的旋律,即使它们是摇滚乐,”崔健说,“至少在两三首歌里,我觉得自己创造出了强烈的节奏感,算是雷鬼音乐,但又不同于那种沙滩雷鬼乐,也不同于舞池音乐,而是真正的心跳,带着受伤和痛苦的感觉。”

他说,《外面的妞》这首歌就抓住了这些情感,歌词描述了从农村到城市的外来打工者无论如何努力奋斗,都必须忍受的种种羞辱。

崔健评价中国现代摇滚乐现状说,摇滚乐不像肤浅的流行音乐一样受到扶持,中国最有才华的摇滚歌手都以地下状态存在,没有唱片合约,也没有经纪人团队。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认为他们不成功。但在我的眼里,他们非常非常勇敢。他们言之有物……他们通过音乐谈论环境,谈论污染,谈论腐败,谈论所有的一切。”

他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在音乐、电影和电视节目中,能看到艺人表达出自己的真情实感。他说:“不要只是为了钱;相信这点,然后你就会看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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